写在新冠症状出现的第三天( 二 )


在我个人身上 , 这次新冠的冲击的确比曾经的流感轻得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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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我想要严正说明:这只是我个人的体验、个例 。 个例未必符合统计 。
事实上 , 面对同样的BA.5 , 不同人的命运可能大相径庭 。 我周围一个日本人 , 比我年轻十几岁 , 比我早感染一个星期左右 。 他的经历和我天壤之别:
Day1 。 起初是咽喉痛 。 几小时后之后就开始高热 , 39、40、逼近41℃ 。 咳嗽到撕心裂肺、咳血 。 深夜里高烧上到42℃ 。 呼吸困难 。 陷入恐慌、感觉自己随时可能死亡 。 现在依然在恢复中 , 体温38.5左右横爬 。
他和我没有本质区别 , 甚至比我更有利因为年轻 。 除了一个地方:疫苗 。 正因为他很年轻 , 他以为新冠尤其到了omicron时代不过就是普通流感、甚至比普通流感可能还轻描淡写 。 他真的就是这样深信不疑的 , 所以他没有去接种过一次疫苗 。 我个人觉得他还是幸运的 , 因为若不是日本社会依靠如此强大的同调压力(所有人往一个方向遵守规则时个性过强者会在文化心理上被排斥的社会压力)实现的超高口罩比例、自肃遵守比例 , 他应该早就在去年这个时期的Delta时代就中刀了 。 那时中刀的话他可能都没命了 。
这两天在东京如果你注意新闻 , 会看到很多医生描述8岁10岁左右原本活蹦乱跳的孩子 , 似乎最不容易遭受新冠伤害的年龄 , 跑去医院急诊:咽喉痛、无法想象的那种痛 , 有点像用碎玻璃割开的痛 , 以至于无法吞咽食物甚至是水 。 但他们几乎都有一个共性:父母没有让他们接种疫苗 。 很多日本人家长保守、看到mRNA疫苗容易害怕 , 总喜欢让子弹再飞一会儿 , 哪怕他们并不知道什么才是尽头、如何判断是否已经到达尽头 。
写文章的此刻 , 我为自己的决策和行为深感庆幸 。 我在中国接种完两针国药疫苗灭活之后1月6日入境日本后放下其他一切最优先操作的第一件事情是预约接种mRNA疫苗 。 彼时已有统计证据明确提示莫得纳的效果总体比辉瑞更好(很可能是因为单位剂量更大的关系) , 于是我坚持一定要预约到莫得纳 , 为此宁可多等待两周时间(在日本 , 莫得纳长期比辉瑞难预约得多 , 通常一个月只有一个预约成功的时间窗口机会) 。 最终我在2月底完成了两针莫得纳接种 。 于是全程我接受了灭活疫苗2+mRNA疫苗2的典型异种序贯 , 这样有可能总体保护效果更好一些 。
2月底到现在整整5个月时 , 我中刀了 。 Omicron时代疫苗保护效力经时劣化迅速 , 6个月是比较关键的节点:不得不感染的话 , 相对7个月后感染我毫不犹豫会选择现在 。
新冠在不同人身上表现非常不同 , 因为新冠实在太新了 。 也许我不接种任何疫苗也能拿个无症状头彩、轻松度过 , 但我相信我在能够重现和预测、能够给到统计意义上概率解答的现代科学面前 , 我个人的主观意愿和想象卑微得不值一提——若我不接种这些疫苗 , 落在我身上概率高得多的剧情应该是我那位日本熟人的类型、甚至可能更糟 。 因为他20多岁、我42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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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季来了 。 我想说 , 雨季来了 。 全球的雨季、从未有过的雨季 。 这个雨季叫做新冠雨季 。 并且这个雨季来了之后就不会再离开 , 永远成为地球上气候的一部分、始终伴随在每个人类的生命里 。
之前有个雨季叫做流感雨 。 现在还在 。 但人类淋得太久太久太久太久 , 适应了、习惯了、不当一回事了 , 甚至没有了还可能觉得不自然 , 觉得生命里的一块拼图怎么飞走了 。
但新冠雨太新了 。 雨水特别冷、里面还夹杂着雹子 , 淋在身上不仅很不适而且有概率被淋成重伤甚至死亡 。 然而这个雨季不会离开 。 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