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江:我不会做人,好易得罪人,我钟意讲真话,我嚣张因我敢嚣张

曾江近年患上了痛风 , 行动不太方便 , 这天他便撑着拐杖而来 。
「痛风要戒口 , 但我不戒 , 豆腐又说不吃得 , 海鲜又说不吃得 , 那做人有什么意思?我情愿吃药 。 现在做人最紧要开心、过瘾 。 」
他声如洪钟 , 一头银髪梳得发亮 , 风采依然 。 岁月在他脸上和身上皆留下了痕迹 , 但在他心底 , 依旧潇洒不羁 。 那根拐杖只像拍戏道具 , 丝毫没有打击自信 。
曾江:我不会做人,好易得罪人,我钟意讲真话,我嚣张因我敢嚣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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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江从影超过六十年 , 足迹踏遍亚太区和荷里活 , 我们每一代人都有自己对他的印象 。 我有幸经历过80年代电视捞饭的日子 , 曾江在我脑海里武功高强 , 骄矜自负 , 从不拘泥世俗眼光 , 是最实至名归的东邪黄药师 。 活了八十七岁 , 如今更加宠辱不惊 。
「我是寸 , 这行不是个个敢寸 , 不是我寸得起 , 只是我敢寸 。 」
这句话 , 历年来常挂在曾江嘴边 。 不同的是 , 今天带着笑容 。 棱角依旧 , 但不再伤人 。
曾江:我不会做人,好易得罪人,我钟意讲真话,我嚣张因我敢嚣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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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遍了世界各地 , 曾江的「桃花岛」 , 最后落在九龙城 。 他搬过几次家 , 都离不开这一带 。
「周围都是老友 , 经过杂货店 , 可以入去研究下酱料食法;经过茶餐厅 , 又可以入去食件蛋挞 , 不记得带钱 , 第二日才给 。 我甚至可以去菜档只是买五条四季豆!是呀 , 五条切开炒肉碎已够我们两个人吃 , 菜档都不敢收我钱 。 不是我省呀 , 他真的不收嘛!姜葱蒜更加不用讲 。 」
曾江很神气 。 银幕上叱咤风云 , 银幕下亲切得像你我家中的老祖父 。 他近年爱下厨 , 因为可以有效地killtime 。
「早上吃完早餐 , 想下中午同夜晚吃什么好 , 蒸肉饼还是包饺子?吃饭或吃面或者馒头?去街市买菜 , 可消磨一个上午 , 返到家洗菜、切菜、腌肉 , 又可以玩一日 。 」
「开工吃什么 , 我冇要求 , 但平时我珍惜每一餐 。 以前没有机会亦没有兴趣煮饭 , 近几年工作少了 , 多了在家入厨 。 最初搞到厨房乌烟瘴气 , quality又冇 , quantity又不会 , 结果要出去斩叉烧返来!后来煮下煮下 , 开始食得喎 , 厨房煮完好似无煮过一样 。 我冇天份 , 但好努力去研究 , 因为太好玩 。 你玩车玩游艇玩女人 , 贵到飞起;煮东西食真是世界上最便宜而又最浪费时间的玩意 , 又可以看着自己进步 , 你说多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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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江洋洋得意 , 笑得很开怀 。 买菜打牙骹是八十七岁老人家的生活日常 , 但能够买五条四季豆而笑着走出九龙城街市 , 某程度也象征着入行超过六十年的江湖地位 。
曾江原名曾贯一 , 上海出生 , 祖父受西方教育 , 书香世代 。 1949年随家人来港 , 住中环半山巴丙顿道 , 环境中上 。 他在九龙华仁书院读中学 , 妹妹林翠比他早入行 , 他常到片场接送妹妹 , 有导演见他长得俊朗 , 发掘他入行 。 拍了两部电影之后他自觉未够班 , 立刻打退堂鼓 。
「当时连做人都不会 , 做什么演员?总之看这条傻佬不顺眼!」
曾江:我不会做人,好易得罪人,我钟意讲真话,我嚣张因我敢嚣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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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赴美留学 , 在加州大学柏克莱分校建筑系毕业 。 再回家 , 已是一名准建筑师 。 他也真的在写字楼做过几年画则 , 生活富裕无忧 , 但不是他爱喝那杯茶 。
「做architect要识design , 但更重要识market自己 。 世界上成功的architect未必是最好的designer , 但通常都系好叻的salesman 。 我不会亦不想sell自己 , 所以我不会是一个好叻的architect 。 是赚到钱呀 , 但冇得玩嘛 , 有什么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