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时候|女儿带着视障父亲跑步( 二 )


慢慢的 , 王克泉开始跑了起来 。 但也仅限于在跑步机上 。
2020年7月暑假 , 王雪婷以“请爸爸吃火锅”为“诱饵” , 让爸爸从郫都区的家 , 坐地铁来电子科大沙河校区找她 。 约好9点出发 , 但王克泉到点了仍坐在家里犹豫——“出不出门?怎么转车?寻求帮助会不会有人理我?”在女儿的再三催促下 , 王克泉终于走出了家门 , 两个多小时后 , 他终于抵达了约定的地铁站 。 “我特别开心 , 爸爸走出的这一步 。 ”王雪婷说 , 接到爸爸后 , 他还特别自豪 , 说有大学生帮他进站 , 有地铁工作人员接他转车 。
女儿行动第2步
加入“黑暗跑团” , 打开爸爸的社交之门
2020年四五月 , 王雪婷偶然间看到外地媒体关于视障人群跑步的新闻 , “爸爸也可以跑啊!”王雪婷这样想着 , 但搜索成都本地的跑团消息 , 却一直没看到活动动态 。 直到2020年11月 , 王雪婷才第一次收到“黑暗跑团”线下活动的准确信息 , 遂第一时间报了名 。 “我想先去看看 , 是不是真的可以带盲人跑步 。 ”
王雪婷说 , 第一次接触“黑暗跑团”时 , 她本以为 , 自己有多次带爸爸运动的经历 , 至少算得上“90分”志愿者 。 但实际上 , 王雪婷想得过于简单了 。
一根领跑绳 , 系在视障跑者和领跑志愿者的手腕上 , 领跑者稍落后视障跑者半个身子 , 通过简单的指令调整方向 , 提醒路况 , 两个人成为一个共同的整体 。 领跑志愿者 , 就是视障跑者的“眼睛” 。
“眼睛”尽职与否 , 直接关系着视障跑者的安全 。 对普通人来说 , 眼前有个阶梯、石头、减速带 , 想也不用想 , 抬腿就过去了 , 甚至不会觉察到大脑对此做出的反应 。 然而领跑时 , 这些都是容易产生危险的细节 , “这个时候 , 如果你(领跑)跟别人打声招呼 , 视障跑者可能就已经踢上去受伤了 。 ”王雪婷说 , 所以 , 每次开跑前 , 都要对领跑员进行培训 , 强调一定一定要将注意力时刻放在领跑上 。
加入“黑暗跑团”半年后 , 王雪婷开始“怂恿”爸爸加入 。 “不 , 我不去 , 我就在家里跑就可以了 。 ”王克泉浑身都在“抗拒” 。 但女儿软磨硬泡 , 撒娇“生气”多管齐下 , 王克泉只好不情不愿地去了 。
“第一次就跑了差不多5公里 。 ”这让王雪婷非常惊喜 。 看来跑步机上的练习 , 达到了让爸爸锻炼身体的初步目标 , 而让爸爸参加跑团活动 , 王雪婷更多的是希望借此打开爸爸的社交之门 。
所以 , 王雪婷给爸爸领跑了几次后 , 开始游说爸爸同意由别的志愿者领跑 , “他们都很好的 , 像我一样值得信任 。 ”王雪婷说 。 后来的事实证明 , 爸爸和其他领跑志愿者的合作也非常默契 。
现在 , 不仅王爸爸有了变化 , 连以前从不运动的妈妈也受到感染 , 加入了跑步行列 , 前不久才和女儿一起完成了5公里校园银杏跑 。
女儿行动第3步
带爸爸跑一次半马 , 参与更多残障服务
现在 , 不需要女儿陪同或者催促 , 王克泉已经能够独自搭乘公交、地铁等公共交通 , 参加每周日跑团的例跑活动 。
每次例跑 , 王克泉凌晨5点就要起床 , 收拾妥当 , 步行到有轨电车上车点 , 然后转地铁、换乘 , 在目的地附近的地铁站 , 有志愿者接站 。 周末遇到王妈妈不上班 , 她则会陪他一起来 。
“他们之间会互相交流 , 也会暗暗较劲 。 ”王雪婷说 , 视障跑者们会比较 , “你今天跑了多少?”“是不是比上次好?那我下次也要跑得好一些 。 ”遇到有马拉松等活动 , 他们还会相邀 , “你去吗?你去我也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