围农夜话|立秋种白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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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白菜的起点 , 在立秋节令;
我们的起点 ,
亦是在那个自我发奋的特殊时刻吧 。
01
立秋种白菜
围农夜话|立秋种白菜】在我的家乡 , 种白菜最适宜是在立秋后 , “末伏的萝卜立秋的菜” 。
若早于立秋 , 菜心易腐烂;晚于立秋 , 菜心长不瓷实 。
立秋下种小雪收 , 8个节令的时间 , 恰是白菜的生长期 , 完美如一种天作之合 。
立秋 , 一般在三伏的末伏 , 暑热依旧厉害 , 但“秋老虎”再怎么嚣张 , 到底还是有了凉意 , 一缕秋气已悄悄滋生 。
这 , 正合白菜的生长习性:白天 , 沐浴熏风天光 , 蓬勃张扬;夜间 , 吸收阴凉秋气 , 敛心自持 。
有阅历的种菜行家 , 总在立秋日的黄昏来播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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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家说 , 白菜这物儿 , 倔强 。 哪个时间段播种 , 哪个时间段出苗 , 不容商量 , 不能变通 。 人就只好来迎合它们 。
不难想象 , 刚出土的菜苗儿 , 像小婴儿一样 , 嫩如一汪水;若不幸遇上烈日 , 不消半日 , 便会夭折掉 。
若趁着夜色掩护 , 躲过大太阳冒火的眼睛 , 缓冲一夜 , 次日就硬实多了 。
细心的种菜者 , 会在菜垄上覆以新鲜青草或禾稼秸秆 , 为娇嫩的苗苗遮遮凉儿 , 以免被火热的太阳给烤坏 。
三伏的黄昏 , 阳光不熄 , 暑热盘桓 。 菜园子里 , 人们挥汗如雨 。
人们将菜畦翻耕平整 , 指头大的坷垃都打散了;他们挥动铁耙子 , 耧出菜垄;再在畦里刨出一溜菜穴;有人往菜穴撒进种子 , 浇水渗透 , 再用细土掩埋 。
他们勾着个头 , 躬着个腰 , 踢踢踏踏 , 一步一停 , 好像在跟土地专注地对话 , 又好像在对菜籽儿做最后的叮嘱 。
02
青涩褪尽 , 味道真纯
种菜的辛苦 , 不亚于大田里种庄稼 。
人常说 , 种菜如绣花 , 菜园子就像那绣床上的绷布 , 拾掇起来 , 费功夫又费心思;后期的水肥灭虫 , 人工管理 , 哪哪儿都不轻松 。
“棉薅三道白如银 , 地翻三遍白菜甜 。 ”种菜如做事 , 讲的是个“诚” 。 人诚了 , 地才诚 , 地诚了 , 菜才实在 。
你去想想吧 , 指缝间撒下的那一粒粒白菜籽 , 半个米粒儿般大;两个月后 , 变成了沉甸甸、瓷丁丁、二三十斤的大个头儿!
抱在怀里 , 胖娃娃般坠手 , 那感觉美不美?新砍回的白菜 , 油亮亮 , 青碧碧 , 帮子雪白如玉 , 看起来喜气不喜气?
一颗白菜 , 可煮可炒、可炖可涮、可腌制、可做馅儿 , 可为主菜 , 可为配菜 。
即便是油盐糖醋简单一调 , 也是爽脆清甜 , 没一点纤维感 , 嚼在口里 , “咯吱吱”有冰雪之声 , 可口不可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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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错哟 , 你施过一次肥 , 浇过两次水 , 但你实在不知道 , 一园子白菜 , 是怎样日夜不息地生长修炼、自我成就……
到了收菜时候再看 , 白菜装满大小车辆 , 拉回家 , 垒成了墙 , 那种丰收的体验 , 自豪不自豪?满足不满足?
也许就是这样吧 , 大白菜历经自然界的寒温炎凉 , 于三伏酷热里煎熬过 , 于秋霜凛冽里砥砺过 , 到最后 , 修炼得干干净净 , 脆脆爽爽 , 青涩褪尽 , 味道真纯 。
而一个人 , 便也似那白菜吧 , 只有经历了砥砺和煎熬 , 才会褪去浮躁和寡淡、莽撞和峥嵘 , 向内成长 , 向内开花 , 成为一个朴素大气的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