敲出|参考文苑|视力下降让我看得更清楚( 二 )


【敲出|参考文苑|视力下降让我看得更清楚】我要告诉你们我新闻职业生涯中的一个秘密 , 一个预示着影响我余生的自我怀疑和怯懦的秘密:在我拿起听筒给采访对象打电话之前 , 我必须稳定一下自己的情绪 。 我得深呼吸几次 。 我担心自己问错问题 , 或者没有问对问题 。 担心自己笨嘴笨舌 , 提问的方式让人尴尬 。 如果我要采访的对象颇有名气或德高望重、资历深 , 我就会被吓倒 。 上午11点的采访许多是在11点02分开始的 , 定于下午3点的采访许多是在3点03分开始的 。 这并不是因为我马虎拖延 。 这是因为我需要用这些额外的时间来进行深呼吸 , 这些时间非常宝贵 , 值得我为自己的延误道歉 。
但我记得我是按时打给艾伦·克鲁格的 。 我们在通话前来回发了几封邮件 , 他和蔼可亲、平易近人的态度让我平静下来 。 作为当时在普林斯顿大学任教的经济学家 , 克鲁格曾在贝拉克·奥巴马总统治下担任经济顾问委员会主席 。 他在提高最低时薪所造成的影响方面做了开拓性研究 , 他确定了这不会导致招聘减少和就业率下降 。
吸引人的是 , 他还利用数据得出了有关疼痛和幸福的结论 。 他发现 , 失业不仅仅会造成情绪困扰 。 寻找工作的男性还会提示身体上的疼痛 , 服用更多止痛药 。 至于幸福感 , 根据他对调查数据的分析 , 增强幸福感的最佳方式之一是与朋友共度时光 。 他经常参加社交聚会 , 克服工作一周后的疲劳 。
我2014年底找他交流 。 当时我正在写一本书 , 讨论美国人对普林斯顿大学等顶尖大学的情结 。 恰巧那年春天 , 我在普林斯顿大学担任过客座教授 。 克鲁格和数学家斯泰西·戴尔研究了大量上精英大学所产生的经济效益的数据 , 他们认定这一经济效益被高估了 。 克鲁格的电邮信箱地址是公开的 , 所以我给他写了封电邮 , 询问他是否愿意与我在电话里聊聊这项研究 。 作为破冰话题和说服手段 , 我提到自己曾短暂担任过普林斯顿大学的客座教授 。
他迅速回信说:“你随时可以在我的课上讲课!”他很乐意讨论自己的研究 , 但他道歉说 , 当时不行 , 因为他在意大利 , 而意大利之行后 , 他会有几天很忙 , 忙女儿大学毕业事宜 。 他问道:“我们可以约在下周三或周四谈谈吗?这个时间会不会太迟了?”我清楚地感觉到 , 如果我说等不及 , 他肯定会想办法配合我的时间 。
我告诉他 , 下周三我可以 。 后来 , 我们进行了交谈 , 他太有礼貌了 , 太令人愉快了 , 太有耐心了 , 太棒了 。 他谈到了我的书 , 那本书将于次年出版 。 每当我在新闻中看到克鲁格的名字——我经常看到 , 因为他对采访人员非常宽厚——一种温暖的感觉油然而生;我甚至有点迷上他了 。 提及他的文章旁有时会配照片 , 那些照片显示 , 除了才华横溢和善良外 , 他还很英俊 。 有些人拥有一切 。
克鲁格去世后 , 奥巴马发表了声明 , 回忆称克鲁格拥有“永恒的微笑和绅士精神——即使是在他纠正你的时候” 。 曾与克鲁格一同在普林斯顿大学任教的诺贝尔经济学奖得主、《泰晤士报》专栏作家保罗·克鲁格曼写道:“我还算了解艾伦 , 但从未发现任何可能发生这种事的迹象 。 ”
接替克鲁格担任经济顾问委员会主席的贝齐·史蒂文森发表了一连串推文 。 其中 , 她提到了克鲁格对疼痛的研究 。 她写道:“如今 , 我知道他也很痛苦 , 也许是为了转移自身痛苦 , 他思考他人的痛苦 。 ”
她还说:“事实是 , 我们所有人的痛苦都比外界知道的多 。 ”(胡婧译自2月15日美国《纽约时报》网站 , 原题为《视力下降让我看得更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