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师节让我想起我的伯母,我们老家叫大娘,还是这样叫顺口,那就还说大娘吧,毕竟千善怎么折腾我都是农村人 。
【心理医生的教师节:向伯母那样的老师们致敬!】大娘是个多年的几何老师,她似乎长期霸占这我们县城几何冠军,很少下前三名 。她教几何的水准是每个人都认同的 。这来自她几个罕见的品质:
耐心,细致,理性,朴素,认真 。
她几乎不发火,就算发火也是讲理,她从未有过泼妇式的发火 。她的发火也不会大声,也是带着愤怒的表情讲道理 。不管你多笨,不管你多么需要重复,她也是一遍又一遍不厌其烦的讲给你,就像一个复读机,一台电脑,你都不好意思了,她还是耐心的问你,会不会?还有哪里不懂?她问的时候用一种奇特的眼光,不是深邃,但是有点审视和交流的意味 。
细致,她做什么都很细致,一板一眼 。不急不躁 。
理性,她是个罕见的理性的人,她的一生是受理性支配的 。在农村,总是少不了家长里短的说,很多人对她的评价是抠门,抠门到什么程度呢?有个亲戚说,连客人来了用几个鸡蛋都要记账 。但是我不这么认为,我认为大娘是个大方的人,我暑假住在她家,她一直是个大方而慈祥的人,她对我比对她女儿都大方,导致我其中一个堂姐格外嫉妒 。那么为什么很多人觉得她小气呢?我觉得是大家不理解她,她不是抠门,是理性 。她们夫妻两个,要养三个女儿,其实日子是很艰难的 。但是在农村,她们是吃商品粮的,比农民高一等,日子滋润些,所以大家都理所当然的觉得她们应该“更大方”才对 。至于记账,我也觉得这和小气无关,这是一种观念,一种理财观念 。可能因为我是心理咨询师的原因,我自己没一个观念和能力的时候,但是别人有,我不但不排斥而且五体投地的佩服 。我觉得那样记账的人挺伟大的 。至少她们是在认真负责的经营自己的家 。记账怎么了?你来了,我炒鸡蛋给你吃,就是待客之道,我爱记账,不行吗?怎么就是小气了呢?(专业公共号)
朴素 。都说他们夫妻土 。他们的衣服没有一件赶时髦的,而且我都上初中了,还有打补丁的衣服 。但是十分干净整洁 。所以,在我心中,我的伯父一直是个大帅哥,我的大娘是个相当优雅和有品位的女人 。他们的衣服都是得体的,而且他们都是文化人,自然有一种灵透的气质 。
认真 。大娘是个认真的人,虽然细致谨慎,但是绝对不狭隘,对于姓名学的研究,其实她是我的启蒙老师,她是个无神论者,相信科学,却从不把自己不懂的东西一棍子打死,而是带着探究的态度去看,她最早接触姓名学,认真阅读,去对照,结果它发现这是对的,是有科学依据的 。她甚至把我弟弟的名字都改了 。她万万没想到,她的侄儿千善上学什么都没上出来,却现在成了一个专业的八字起名老师 。
我突然想起,在初中时候,伯父在做饭的时候说,“你将来长大了,有了出息,要写一篇文章叫做《老师,大娘,大娘,老师》 。”我当时很好笑,那时候,我们还是一个结尾总是要喊一些共产主义好的时代,那时候写老师一定是辛勤的园丁,一定是人类的工程师 。一定是为了学生不顾家庭的完美形象 。我很早对这样的写法比较不喜欢,所以我觉得我永远不会写那样“肉麻的文章” 。
现在我大了,回首过去,我大娘真的是个很优秀的老师,她同时也是个普普通通的女人,一个有着很多优点,有着很多为难,很多哀愁的女人 。对于生活,她一样有艰难,一样有弱点 。她是个很棒很棒的老师,但是她更爱自己的家,爱自己的子女 。她也爱过我,很多很多 。
我的整个青春期,都是穿破衣服,要么是舅舅的军装 。我父母的理由是,我不值得穿好衣服 。我到现在还记得,不止一次的,我的大娘告诉我的母亲,孩子大了,有自尊了,要有几件新衣服 。
我母亲总是说:你看他那个窝囊样子,值好衣服吗 。
我母亲是对的,我的确有点窝囊,窝囊在我们那边就是房间很乱,不修边幅的意思 。而且那时候我家是村里的首富,算得上是个有钱人家了 。但是我的青春期是十分贫穷的 。我经常在班级里自卑到抬不起头来 。尤其是美女面前 。所以的我的心路历程极为奇怪,你说差吗,我小时候我家很有钱的,而且爷爷是大队干部,也算是有权 。整个童年也算不错,我甚至有带着一群孩子割草,我在地头看书,他们替我割草的经历 。可见我的童年是在别人的羡慕,同龄人的仰视中长大的,充满了尊贵和优越 。可是你说我童年一定算好吧,也不尽然 。其实我有自己的痛苦 。这可能是老天为我成为心理医生做好的铺垫 。但是不管怎样,我觉得大娘比较理解我一些 。对于这一点而言,她远远超过母亲 。
母亲到现在为止还没有学会什么是聆听 。我和母亲现在的关系已经修复到可以十分直接说话的程度了 。前不久我还直接的说,亏你做保险做直销,你只会说,你不会聆听 。
但是,不要把我母亲想象成一个恶魔,她其实是个大方,大气,慷慨,勇敢,和能够承担的人 。以后有机会,我要专门写她的品质 。她只是因为是个娇生惯养的大小姐出身罢了 。
你看,做心理医生的人,心理素质就是好 。你说我这样的人,要不是青春期压抑,自卑,要是再顺利发展,再有鼓励自己的父母,岂不是到现在跟在我后面的美女成群?别人还能找到女朋友吗?所以,就是要我窝囊一些,有些缺点,外表丑些,好平衡 。
说聆听,大娘相当会聆听,她是我遇到的为数不多的善于聆听的人之一 。她和你说话的时候,是直视的,她有一双很有力量的,有一定审查和威严的眼睛 。她的这种直视方式很像西方人,很多人可能不习惯,现在还好些,我小时候的时候肯定很多人不习惯的 。她会用一种探求的目光看着你,然后点头,交流,好像你说的每个字,每个标点,每个语气,语速,她都在告诉你,嗯,嗯,嗯,是的,是的,我在听,是的,你继续 。我从来相信,大娘的心性是沉稳的 。她从来没有过任何轻佻的行为,任何浮躁的行为 。她一直端庄,稳重,朴素的高雅着 。
这就是我的大娘,一个杰出的老师,一个具有耐心,细致,理性,朴素,认真品质的人,一个具有良好的聆听习惯的人 。一个内在十分丰富的人 。她不但对我有亲情的爱,更深深影响过我,在我躁动的青春期 。在我漫长的人生路上 。而且她带给我的,都是好的影响 。
今天是教师节,献给所有的老师们,像父母养育我们的身体那样,老师养育了我们的灵魂,他们指引正道,解开迷惑,传授知识和技艺,因为他们我们才能在天地之间,人群之中做一个更好的自己 。
向这些指引者,开解者和传授者们致敬,祝他们健康长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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