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后背疼到进急诊,医生说我可能是被屎撑到了( 三 )


在喝完第 2 杯之后不久 , 肚子终于开始鼓动了 , 菊花也开始有了久违的翻涌感 。 我急忙忍着剧痛从床上撑起来 , 扶着带滚轮的输液架子 , 一寸一寸地向厕所挪动 。 此刻我只觉得 , 在我能换上病号服后 , 嘱咐我不要穿裤子的护士是多么明智 。
这个时候 , 早就管不了什么文明什么尊严 , 我就想真心实意地直接拥抱马桶 , 弯腰脱裤只意味着多余的折磨 。
然而一股热流涌过之后 , 我却丝毫没有解脱的感觉——这仅仅只是这几天积攒的“存货”的一小部分 。 虽然才喝了小半桶聚乙二醇溶液 , 但它和大量的便便纠缠于容量有限的肚子里 , 撑得我的腰肌和背肌几近痉挛 , 仿佛一夜之间怀胎八月 。 而强行腹泻带来的酸胀 , 又像痛经一样折磨着下腹 。
我已经数不清有多少种痛、多少种不适 , 我的身体和头脑一起放弃了挣扎 , 只祈求这一切赶紧过去 。
喝到第五六杯的时候 , 我已经拉了三次 , 然而却一次比一次难受 。 每一次厕所之旅 , 几乎都会费尽我所有的力气和勇气 。 我必须小心地保持在某一个姿势 , 才不会触发背部的剧痛 。 转眼已经到了傍晚 , 我提出想要见医生 , 看能不能缓一缓再喝 , 或者干脆不要喝了 。
但医生用温柔而同情的目光看着我 , 首先肯定并鼓励了我的坚强 , 然后表示事情正在向好的方向发展(理论上讲 , 确实在拉稀了) , 并让我将剩下的液体喝完(好吧……) 。 但她同时提出 , 可以让我适当吃一点东西 , 促进一下肠胃的自然蠕动 。
一份医院盒饭送到了我面前 。 我看着水煮四季豆、土豆泥和一片煎鸡肉 , 毫无食欲 , 勉强吃了几口;反倒是一旁的苹果汁还算可口 , 被我喝完 。 看着剩下的聚乙二醇 , 我鼓起勇气继续战斗 。

Shit happens
病房里没有窗户 , 没有日夜更替 , 我也失去了对时间的感知 。 虽然手机还在不停地跳出通知、邮件和各式各样的日程提醒 , 但感觉那些日常的细碎点滴与我无关 , 我只是被困在这惨白世界中的一具幽灵 。
我没有力气思考之后要干什么 , 更没有力气感受任何焦虑和恐惧 , 只是任凭那满满一桶液体支配我的排泄 。
终于 , 在夜里1点左右 , 最后一滴聚乙二醇被我喝下肚 。
我昏昏沉沉地缩在病床上 , 时睡时醒 , 数着自己去厕所的次数 , 排出的内容也逐渐从拉稀变成了纯液体 , 到最后已经分不出它和尿液的颜色 。 护士欣喜地表示 , 我基本已经完成了战斗 , 早上就可以出院了 。
终于早上8点左右 , 医生满面春风地推开病房门 , 对我的治疗进度感到欣喜 。
她再次向我解释 , 除了严重便秘之外 , 我的脏器均完好无损 , 各项指标也没有明显异常 。 对于急诊和观察病房而言 , 他们的职责就是解决最当下的问题 , 并保证我没有性命之虞 。 至于查找病因和后续诊疗 , 需要我之后找专科医生商议 。
“但最后 , 可能都搞不清楚具体的原因 , 有可能一辈子真的就这么一次 。 ”她温柔地笑道 , “Shit happens.”

【医生|后背疼到进急诊,医生说我可能是被屎撑到了】生活无法预测 , 有时一些事情就是毫无理由地发生了 。 丨Giphy
当然 , 直接这么放我走 , 我还是有点担心的 。 肚子和腰背丝毫没有一点“松懈” , 我依旧保持着寸步难行的姿态 , 不知道究竟什么时候才能完全恢复正常……听闻了我的诉求 , 医生再为我注射了一针镇痛 , 并给我了一颗巴氯芬(助肌肉松弛、减轻痉挛的药)后 , 便去准备出院材料了 。
一个多小时后 , 护士将医生开的处方 , 连同我在医院期间的用药和化验结果 , 以及后续专科医生的联系方式、用药和照护的注意事项等等 , 厚厚一叠塞我手里 , 轮椅也给我推到了病房前 。 我撑着起身换衣服 , 竟然发现没那么僵、那么疼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