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柳黛的文学才华自然是比不上张爱玲的,在张爱玲出道之前,上海滩还有她的一席之地 。可是张爱玲迅速红遍了上海滩,潘柳黛只能悻悻居其后,她心理难免失衡 。
萨提亚曾说:“人们在彼此相似的基础上建立联接,在差异的基础上发展 。”
无论是爱情还是友情,假如一方走得比较快,另一方还在原地,那么,感情的考验便不期而至 。
闺蜜之间可以分享私密,诉说心事,却很难接受对方比自己优秀太多 。谁甘心当绿叶呢?时间久了,胸中难免留下一口郁气 。
此时,胡兰成洋洋洒洒地写了篇《论张爱玲》,潘柳黛立刻来了篇《论胡兰成论张爱玲》 。
她讥讽胡兰成“什么时候横看,什么时候侧看”,风格已堕入下流 。之后,她又对张爱玲的“贵族血液”大开其炮 。
她说,张爱玲与李鸿章的关系就似乎太平洋里淹死一只老母鸡,上海人喝黄浦江的自来水自称“喝到鸡汤”的距离一样,八竿子打不着的亲戚关系 。
她讽刺说:“而且以上海人脑筋之灵,行见不久将来,‘贵族’二字,必可不胫而走 。连餐馆里都不免会有‘贵族豆腐’、‘贵族排骨面’之类出现 。”
这般辛辣,很有钱钟书、鲁迅的味道了,不过,与两位先生的写作格局相比,实在是不可同日而语 。
“贵族”二字,潘柳黛兴致勃勃地提了好几次,好像生怕张爱玲借着“贵族”俩字飞天成仙女了一样 。
她还不留情面地诋毁张爱玲:“尤其张爱玲的脾气,在这几个人当中,比较是有点怪的 。……张爱玲的自标高格,不要说鲜花,就是清风明月,她觉得似乎也不足以陪衬她似的 。”
对于张爱玲的文章,她又是这样点评的:“张爱玲的文章,并不是不好,但也只是很会迎合读者,很懂得生意眼而已,并没有什么社会意义 。写来写去也还是在男女恋爱的边缘上绕弯而已……”
整篇文章随手一捏,都能捏出一瓶比林徽因送给冰心的那瓶醋还要酸的醋来 。
张爱玲知道后,“一时气得浑身发抖,差点流下眼泪” 。
这还怎么做朋友?自此,两人彻底闹崩 。
亦舒说得好:“朋友与朋友要愚忠,明察秋毫的那位,叫敌人 。”
真正的朋友,不会阴阳怪气地嫉妒,不会明目张胆地诋毁;真正的朋友,是明白你所有缺点,却还能喜欢你,支持你 。
余生,请远离嫉妒你的人,这才是真正的养生 。
人到中年,请丢掉塑料姐妹情
五十年代,张爱玲和潘柳黛都移居他地 。
有人告诉张爱玲,潘柳黛也在此处 。张爱玲自然完全没有想叙旧情的想法,她淡淡地说:“谁是潘柳黛,我不熟悉 。”
潘柳黛则说,自己最近还见到过张爱玲,只不过张爱玲已经沦为常人,不再穿着奇装异服在大街上了 。
张爱玲是一向对穿衣妆扮十分讲究的,可见此时,两人结下的梁子还没放下 。
平日里,潘柳黛也喜欢带着调侃的语气,同别人说起“挚友”张爱玲,她曾对一位作家说:
张爱玲还有一个怪癖便是喜欢吃臭豆腐干 。有一回的黄昏,她正在写作,发现弄堂里臭豆腐干的声音,连忙立起来,换旗袍,涂口红,搽胭脂地走出去 。可是化妆时间达一刻钟之久,而张爱玲拿了碗追上去,已是过了两条街 。结果有志者事竟成,张爱玲追着卖臭豆腐干的,买了四五块,一面吃,一面嗅,那样子真使人难过!
从头至尾,张爱玲都没有任何回应 。如此,潘柳黛越发感觉自己的拳头犹如打在棉花上,嫉妒和愤怒让她骂得更起劲了 。
时光轮转,到了七十年代,张爱玲名声不断上升 。1975年,潘柳黛写了篇《记张爱玲》,彻底跟“贵族”二字杠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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