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统性硬化症患者:身披坚硬“盔甲”,爱让我们变柔软( 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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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时随地需要吸氧的张海云
系统性硬化病对于脏器的攻击 , 在早期无症状 , 常易被忽略 , 而一旦出现症状 , 往往已经器官功能衰竭 。 郑嫒和张海云是最严重的那一种 。
现代临床医学开创者 , 伟大的WilliamOsler爵士曾经这样说:“硬皮病是人类最可怕疾病之一……像木乃伊一样被包裹在收缩的皮肤钢壳里 , 这是古往今来的任何悲剧都不足以形容的命运 。 ”
系统性硬化病在世界内患病率约为十万分之一 , 可发生于任何年龄 , 以20~50岁黄金年龄期的女性为主要攻击目标 , 女性发病率约为男性的4倍 。
郑嫒8岁就被确诊为系统性硬化病 , 属于罕见中的罕见;而张海云26岁确诊时医生出乎意料地问了她一句:“你这么小?你没有谎报年龄吧?”并成为当时医生接手的硬皮病患者中年纪最小的一个 , 便注定了二人的命运不再平凡 。
暗夜与光亮并行 , 她们走过人生至暗时刻
目前全球7000多种罕见病 , 只有5%不到的罕见病有特效药可治 , 系统性硬化病不属于这5%的幸运者之一 。 确诊后的病情如何演化 , 一切都是未知数 , 且每个人的症状都可能不同 。 对症吃药 , 没有人知道痛苦会持续多久 。
随着病情的发展 , 郑嫒的双脚疼痛加剧 , 全身肌肤紧绷 , 发硬 , 发亮 , 胸前开始扩散大面积的白斑 。 出院后因为皮肤僵硬没有弹性 , 她屡次因为被同学踩到和椅子压到而受伤 。 身体也日渐消瘦 , 直到现在她的手捡不起地上的一张纸 , 也无法完全伸直、握拳 , 拧不开一瓶矿泉水 。
中学时代郑嫒的脸上长出粉红色斑点 , 正常面纹开始消失 , 鼻翼缩小、嘴唇变薄 , 形成所谓的“面具脸” , 她开始排斥照镜子 , 也讨厌“面具脸”这个名词 。
一些人对硬皮病有误解 , 认为这是一种会传染的皮肤病 , 从而拒绝与硬皮病患者接触 , 甚至对他们这个特殊的群体产生歧视 。 从得病的消息在同镇居民中传播 , 被不理解和议论;到老师同学以为她看病再也不会回来上学 , 课桌被搬到储藏室蒙了一层厚厚的灰;再到被班上同学霸凌 , 郑嫒也曾感到很自卑 。 侮辱和嘲讽声时有 , 但郑嫒越是想证明 , 即便因为看病耽误学业 , 成绩也常名列前茅 。 上了大学 , 凭借自己的努力 , 她还顺利地通过了专升本考试 , 全年级130多人中仅有5个人 。
确诊后的那一段时间 , 父亲为了带郑嫒治病办了停薪留职 , 母亲则辞去幼儿园老师的职位带她四处奔走治疗 。 父母的朋友会劝他们“放弃”郑嫒 , 再生一个 , 但父亲坚持要带她参与长辈间的饭局 , 并让她向他们敬茶问好 , 以此告诉她和其他长辈:郑嫒和其他健康孩子是一样的 。 母亲甚至求助于“神婆” , 每周往返6小时的车程到“神婆”处就医成了母亲最虔诚的“朝圣”之路 。
张海云则无论去哪儿看病都是自己一个人 。 父亲在她16岁就去世了 , 张海云是家中的老大 , 有四个妹妹一个弟弟 。 结婚后 , 她孕育了一个孩子 。 自己和丈夫中必须要有一个人在家照顾儿子 , 所以生病以来 , 从张家港到南京三个半小时的大巴车张海云一个人坐了一次又一次 。
确诊后带着医生的叮嘱和药物 , 张海云回了家采取药物治疗 。 不到半年 , 她的病情开始急剧恶化 , 喘气加重 , 连走路也不能走了 , 她的内脏在加速被攻击 。 治疗肺部纤维化的药 , 要814块钱一瓶 , 一个月要10瓶 , 光这一个药物 , 一个月支出就要8000多 , 直到现在也只能自费 。 除了肺纤维化 , 张海云又被查出肺动脉高压 , 药越吃越多 , 128元一颗的药 , 一天一颗 , 吃了整整两年 , 却没有缓解 。